小说《红楼梦》里出现了一条外国进口的汗巾,这条汗巾“夏天系着,肌肤生香,不生汗渍”。那么汗巾是什么东西呢?汗巾一般呈方形,或者长方形,是古人的手帕或者腰带。
《红楼梦》里,每个人都有汗巾。汗巾分两种。
一,方形汗巾,也可以成为手帕。
小汗巾或者大的方形汗巾,可以拿在手里,用来擦脸、擦手,或者束住头发,也叫手帕。
白居易《赠韦处士六年夏大热旱》诗云:“汗巾束头鬓,羶食熏襟抱”。这里的汗巾就起手帕的作用,用来束头鬓。《红楼梦》里红玉和贾芸互相交换的帕子,也是汗巾。
二,长汗巾系在腰间,起腰带的作用。
《儿女英雄传》第六回有这样一段描写:
“只见那人头上罩一方大红绉绸包头,从脑后燕窝边兜向前来,拧成双股儿,在额上扎一个蝴蝶扣儿。上身穿一件大红绉绸箭袖小袄,腰间系一条大红绉绸重穗子汗巾。”。
这一身打扮有两处是汗巾,包头的一方大红绉绸便是汗巾。系在腰间当腰带的大红绉绸重穗子也是汗巾。民国时期的老年女人习惯用一条方巾包住头发;五六十年代的女人会用一条手绢扎一个马尾。这个手绢和方巾也相当于汗巾。
《红楼梦》袭人见宝玉腰上系的汗巾不是自己那一条,就说道:
“你有了好的系裤子,把我那条还我罢。”宝玉听说,方想起那条汗巾子原是袭人的,不该给人才是……
宝玉系在腰间的汗巾是起裤腰带的作用,用来系裤子。
三,汗巾用来裹胸,当胸罩用。
《前明正德白牡丹》中,李桂金用汗巾裹住双乳:“李桂金关上角门,解开了缚乳的汗巾,俱已渍透。取过面中,洗了身体”。
汗巾是比较私密的物件,一般不轻易示人,更不能轻易送人。
《红楼梦》里,汗巾子不代表等级。
贾府每个丫鬟和主子,都系着汗巾子,汗巾子属于私密之物,不能用汗巾子来区别地位和等级。
25回,就有小丫头红玉,起床后系汗巾子的描写。
这红玉也不梳洗,向镜中胡乱挽了一挽头发,洗了洗手,腰内束了一条汗巾子,便来打扫房屋。
宝玉系袭人的汗巾子。
如果汗巾子代表主人的等级,那么贾宝玉就不能系袭人的汗巾子。因为宝玉是主子,袭人是奴才。主子和奴才地位悬殊。
贾宝玉去冯子英家喝酒时,系的就是袭人松花汗巾子。夜里又把蒋玉菡给他的茜香罗汗巾系在袭人的腰上。
湘云也有系汗巾子的描写。
史湘云小时候穿了贾母的斗篷。因为斗篷太大,她就拿条汗巾拦腰系上,然后出门玩雪。不曾想衣服太大,一跤摔倒了,弄一身的泥水。
汗巾子可以系在皇上腰上,也可以系在王爷腰上,也可以系在戏子腰上。
女儿国国王进贡时,晋献给皇上一条茜香罗大红汗巾。皇上将汗巾赏赐给北静王,北静王又将汗巾赏赐给戏子蒋玉菡。蒋玉菡与宝玉一见如故,将茜香罗大红汗巾送给了宝玉。宝玉解下自己的汗巾子与蒋玉菡互换了。
这个汗巾子经过了这么多人,可见,汗巾子没有高低贵贱之分,不能依据汗巾子来分清地位和等级。
古代汗巾可以用来传情。
《卖油郎独占花魁》里,卖油郎用袍袖接住花魁的呕吐之物,获得花魁好感。用一条白绫汗巾收获了花魁的芳心。袖中带得有白绫汗巾一条,约有五尺多长,取出劈半扯开,奉与美娘裹脚,亲手与他拭泪。
"卖油郎将自己的汗巾撕成两半,给心仪的美人裹脚,然后温存地给美人拭干眼泪。最后,花魁赎身嫁给了卖油郎。"
贾宝玉让晴雯给黛玉的两条旧帕子,也可以称之为汗巾。黛玉还在上面题写了《题帕三绝》。
贾宝玉和蒋玉菡互换汗巾,也是表示爱慕之情。
宝玉给蒋玉菡的汗巾原来是袭人的,回家之后,宝玉又把蒋玉菡的茜香罗汗巾系在袭人腰上,给了袭人。结果,袭人后来嫁给了蒋玉菡,汗巾成为媒介。
《西厢记》里,莺莺送给张生一块帕子,作为纪念。
“殷勤遗下轻绡意,好与情郎怀袖中。”这是写一个妙龄少女故意丢下一方丝帕,希望情郎捡去藏在衣袖中。
汗巾还可以结束生命
古代人经常用一条白绫结束生命。这条白绫就是汗巾。
《红楼梦》第111回,鸳鸯自尽用的就是汗巾。
鸳鸯这么一想,邪侵入骨,便站起来,一面哭,一面开了妆匣,取出那年铰的一绺头发揣在怀里,就在身上解下一条汗巾,按着秦氏方才比的地方拴上。
自己又哭了一回,听见外头人客散去,恐有人进来,急忙关上屋门,然后端了一个脚凳自己站上,把汗巾拴上扣儿,套在咽喉,便把脚凳蹬开。可怜咽喉气绝,香魂出窍。
一条汗巾结束了鸳鸯的生命。《红楼梦》里的秦可卿书里写的是病死的,但是脂批说,秦可卿是淫丧天香楼,在天香楼用一条汗巾自尽身亡。
《闪电窗》里也是用汗巾自尽。“心里就想着上吊,便去关上房门,拿条汗巾在手里,爬上桌子去,要把那汗巾搭在梁上”。
结语:
汗巾,属于个人私密物品。有手帕、腰带、胸罩和裹脚布的作用。汗巾还可以作为男女之间的传情载体,成为定情之物。汗巾分不出高低贵贱,但是能分辨出人情冷暖。